大锅汤”+个性化处方 中医药缓解病情很有效
赵锋利 “荆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这个病人情况不太好，大家都想想办法！”“赵锋利教授在吗？要不让他从中医的角度看看怎么治？”
近日，广东支援荆州医疗队在驻地开展了第一次远程会诊，面对一个25岁女性新冠肺炎患者，大家想到的第一个专家就是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赵锋利教授，他是援助荆州专家组中唯一的中医，赵锋利给这名患者开了一副汤药，如今她自感身体轻松了很多。
近期，中医对治疗新冠肺炎的能力越来越被肯定，包括钟南山院士在内的多名权威专家都在不同场合称赞中医在抗击新冠肺炎方面所做的贡献。赵锋利教授在接受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采访时认为，相比西医“治毒”，中医“治的是人”，通过中医提高人体的“正气”，就可以预防病毒“外邪的入侵”，在防止新冠肺炎由轻症转重症方面，尽早介入中医疗效明显。
文、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武威、吴子良 实习生 洪豆
赵锋利告诉记者，以前在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重症医学科工作过很长时间，对重症医学科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和学科基础，而最近，他又做了一年纯中医。因此，他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有很丰富的经验；2月11日上午10时，主动报名的赵锋利接到院领导的通知，要他当晚前往湖北。“我爱人她非常支持，我很早就报名了，我们那段时间看电视，流了很多次眼泪。”
想尽办法挽救生命
赵锋利说，出征时他的心情紧张而兴奋，“我们在飞机上、在宾馆里和同行交流，谁说不怕是假的。但是作为医务工作者到了一线，只能把这些情绪抛到脑后。”
来到医院后，赵锋利也有不少感受：“有很多情况和以往不同，病毒的传染性非常强，ICU医生要做的紧急气管插管就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操作，病人会发生呛咳反射，大量带有病毒的飞沫就会咳出来。所以医生就要学着用一些新的防护设备，比如正压头套来保证自己呼吸的是最新鲜、最无毒的空气，不少医护人员说戴上这个东西之后就变得热、闷，看不见了，很多平时简单的操作变得非常难。我们以前做气管插管，各种工具准备好只要十几秒就好了，但是现在做好要花非常多的时间与精力。”
赵锋利说，新冠肺炎病人通过一些对症及中药治疗，约80%的人不超过三个星期都可以治好；另外还有10%是重症，需要高流量吸氧和特殊抗病毒药物去治疗，其中有一部分人还可能会朝危重症转化，这就要做呼吸机甚至做ECMO，“目前的危重症病人情况比较差，所以我们要尽一切办法，让80%的轻症都不要转变为重症，10%的重症尽量不要转变成危重症。我们这支队伍要武装到牙齿，尽一切办法把可以救的病人都挽留下来。”
对话赵锋利：
计划召集中医开个性化处方
广州日报：从中医角度来看，你如何认识新冠肺炎？
赵锋利：新冠肺炎肯定是瘟疫的一种。我们的中医学界泰斗最近把它定义为“瘟疫肺热病”，是指一种特殊的疫疠之气侵袭了肺部，造成了这种疾病。中医治疗的着眼点是治人而不是治毒。方法就是通过发汗，改善人的消化功能，调动人体的抗邪能力，增加人体把病毒排出去的能力。
因此，我们提倡尽量在早期就进行中医介入，让轻症的病人尽量停留在最早的病毒性感冒的症状上，而不要让它发展成肺炎；发展成肺炎的，通过中医也不让它重到转成高流量吸氧，甚至做气管插管，因为一旦到了后期，就非常难治。中医的思路就是阻止病情的发展，调 动人体的正气。
虽然各地中医对新冠肺炎有各种处方，但中医开药其实还要因地、因人制宜，辨证施治，具体到每个病人，需要观察、询问每个人的病情，才能为病人开出个性化的处方。我这两天也有一个计划，把队伍里所有中医院来的、能开个性化处方的中医都集中在一起，做病例讨论，建立中医的个性化处方治疗小组。
中药调理让症状减轻
广州日报：对于轻症、重症和危重症患者，中医治疗会有什么不同？
赵锋利：轻症最早的症状是“外邪袭表”，早期类似病毒性感冒，这时中药的作用是通过发汗宣散邪气。而如果疾病已经是“邪毒入肺”，发展到疾病的中期了，我们就要用一些清热化痰、开肺的一些中药。到了“邪毒闭肺”的阶段，我们就需要用中西医结合来治疗，比如高流量吸氧，加上中药来共同治疗。
我这两天看的病例数还不够多，但普遍感觉病人痰湿、痰浊非常重，有一些病人舌苔黄、厚、腻，舌体有齿痕，再加上精神上焦虑、发热，病人在饮食和睡眠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这种病人是朝重症方向发展的，但我们用上中药后，通过调脾胃、化湿浊这些方法来改善病人的症状，也可以对疾病的治疗起到有益的效果。
最近钟南山院士专门肯定了中医药的效果，他说中医药在一些病人身上可以改善症状。我觉得这句话非常重要，可能有人认为改善症状不是根本性的治疗，但是我们想一想，你改善了症状，病人头没那么痛了，乏力减轻了，咳嗽减少了，睡眠好了，饮食好了，甚至心情好了，人体的整体免疫能力不就提高了吗？中医改善症状，能够有力地推动疾病朝痊愈的方向发展。
比如2月17日我们会诊的那个病人，我给她开了药之后，病人的各种不适感有所减轻，她当时不思饮食、腹胀，我就给她开了一些清热通便的药，她现在就觉得全身变轻了、变舒服了、想吃饭了，中药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广州日报：广东有肺炎一号方、肺炎二号方，湖北好像也有自己的方案，两者有哪些区别？中医强调辩证施治，“大锅汤”能否有效？
赵锋利：我查了文献，目前约有17个省已推出自己的中医药治疗方案，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也拟定了清肺排毒汤。这是我刚才讲的“大锅汤”，我认为每个省的专家拟定的方子都有他们的道理，仔细去品这些方剂，大原则都是清热解毒，化湿排浊。方子的组合之所以略有不同，还是因为水土不同，以及专家个人对病症的体验不一样。
我也会不断观察湖北的病人和广东的病人有何不同，之后加减处方。中医看病其实很耗人力，我会诊看两个病人就用了两个多小时，在没有足够的中医情况下，我们很难一人一方进行个性化治疗。这时“大锅汤”就可以缓解这个问题，病人喝下去，多多少少都有效。当然，中医如果有时间有精力，最好是能开个性化处方，那样效果会更好。
